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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(fā)表于：2012/4/8 12:04:51
- 來自：中國 甘肅 平?jīng)?/li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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餡餅（小小說）
文/戈山石
老父病故，后事料理完畢，眾兄妹正欲離去，忽聽老大叫道：“且慢，還有一事相商。如今老父已去，母親一人，這日后生活如何……”話音未落，老三道：“家有千口，主事一人，你是老大，看著辦就行啦�！崩隙驳溃骸斑@事還是要聽聽母親怎么說。但母親尚未由悲慟中解脫，現(xiàn)在怎么征求她的意見，不如過些日子再議。”四姑娘立即表示贊同：“我們皆在外地，又各有工作不能久留。大哥暫照看一下最好。何時(shí)母親情緒安定，你即招呼我們不遲�！北娦置玫脑捵尷洗笠粫r(shí)拿不定主意，稍一猶豫，大媳婦急了：“你傻愣著干什么，老娘也不是你一個(gè)人的！”“那你說咋辦？”老大反問。“你問我，我還問你呢！”一時(shí)，兩人爭執(zhí)不休。那里眾人早已作鳥獸散。
這日，老大匆匆來見母親，說：“這里有寫明父親收的一封信，是郵遞員費(fèi)盡心機(jī)尋找了許久才送到我手里的。怪，怎么是從美國來的呢？”母親沉吟片刻，讓老大拆封過目。老大遵命，很快拆開看過，滿臉皆驚異之色，道：“這事越發(fā)奇了，我們居然有個(gè)親叔叔在美國，這信就是他來的！說是久失音信，思念兄嫂之情難禁。如今年事已高，輾轉(zhuǎn)打聽到兄嫂下落，意欲歸國看望，順表感恩之情……又說有什么需要，盡管告知。”
母親顫巍巍接過信，撫摸良久，淚流不止：“你兄妹有所不知，你們確實(shí)是有個(gè)親叔叔，但不知如何到了美國。他本是國民黨部隊(duì)軍醫(yī)，臨解放時(shí)去了臺灣。那時(shí)，你父親百般勸阻，但他說什么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’，還是走了。你父親氣極，即與他斷絕了關(guān)系。這事別說你們兄妹不曉，就是家鄉(xiāng)的人，也只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……”
“太好了�！崩洗笙膊蛔越�，“這不是天上掉下個(gè)大餡餅嗎！我抓緊給他回信。母親，叔叔懂醫(yī)術(shù)，在外多年，一定是個(gè)大富翁，您好好想想，讓叔叔給您置辦點(diǎn)什么。呵呵，最好能買輛奔馳車，我給母親開。要是能再買套高檔別墅，那就……”母親不語。
信發(fā)出，老大自此開始晝思夜盼叔叔的回信。這日，他來到母親處，進(jìn)門即吃了一驚。屋內(nèi)，眾兄妹不知何時(shí)已聚齊。見他，即擠擠挨挨擁上前來。老大好容易才弄明白，原來都是欲接母親去自己家居住。大媳婦扯過老大，憤憤道：“他們哪里是真心要接老娘去家里伺候，全都是得知叔叔的消息過來的……這些人簡直是算計(jì)到家了，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得逞。那時(shí)，都嫌老娘是累贅，這一聽天上掉下個(gè)大餡餅，又來搶，沒門！”
“媽也不是你一個(gè)人的！“二媳婦一聽急了眼。
“對，有好處大家均沾，你也不能太貪�！比眿D接上火。
“我可是媽的老閨女，媽去我那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，你們誰也沒資格和我爭！”自己也已當(dāng)了媽的四姑娘嚷。
“…………”
“你們?nèi)聜�(gè)屁，都給我滾。不把老娘氣死不甘心是不是！”老大氣極，跳著腳吼。
“老大，這可是你不讓我們管老娘的。好，我們滾，我們立馬就滾�！崩隙f著，帶頭出了門。眾稍楞，隨即跟上。余下老大站在原地發(fā)呆。許久想起母親，忙進(jìn)到臥室去看。老人獨(dú)自癱坐在床，已是臉色鐵青。
不久，客居美國的叔叔相繼收到數(shù)封國內(nèi)來信，均言簡意賅：
“叔叔，我是您侄兒，父已過世，母親現(xiàn)在我處，盼歸并請告知?dú)w期。您的二侄于xx市”
“叔叔，我是您的侄兒，父已過世，母親現(xiàn)在我處，盼歸并請告知?dú)w期。您的三侄于xxx市”
“叔叔，我是您唯一的侄女，父已過世，母親現(xiàn)在我處，盼歸并請告知?dú)w期。您的侄女于xxx市”
（原發(fā)于《天池》小小說月刊2012.4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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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發(fā)表于：2012/4/9 13:32: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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